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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南方丝绸的辉煌起点封面新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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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缫丝

“水东门里铁桥横,红布街前机子鸣。日午天青风雨响,缫丝听似下滩声。”

——清《锦城竹枝词》

云水激荡,山川奇峻,道路险阻。曾几何时,一个个充满神秘色彩的驿镇,像珠子似的被一条条古道串联起来,在它们沧桑的外表中,写满了令人叨念不停的沧桑往事:青石板上深深的马蹄印,踩踏出来的远不止是一条驿道,而是一道贯古通今的商贸文化脉络。这条古老脉络,就是发端于成都的南方丝绸之路。

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和马铃的叮当声,总像跫音一样回响在我们的脑际、回响在记忆深处;一代代孜孜不倦、勇于开拓的粗犷马帮,似乎依然沿着丝路,在历史的褶皱里跋涉着,步履从未停息——它延续的,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开拓精神和豪迈雄心。

本期“宽窄巷”起,让我们跟随封面新闻记者的探寻行踪,去南丝古路走一走。

南方丝绸之路,泛指历史上不同时期四川、云南、西藏等中国南方地区对外连接的通道,包括历史上有名的蜀身毒道和茶马古道等。南方丝绸之路的早期通道如何打开目前难以考证。据英国人哈维的《缅甸史》、霍尔的《东南亚史》等著作记载,公元前2世纪以来,中国的丝绸从缅甸经印度到达阿富汗,远及欧洲。南方丝绸之路总长约公里,是中国最古老的国际通道之一。它以成都为起点,经雅安、芦山、西昌、攀枝花到云南的昭通、曲靖、大理、保山、腾冲,从德宏出境进入缅甸、泰国,最后到达印度和中东。

成都:南方丝绸的辉煌起点

民国时期簇桥的缫丝设备

一群人,一段路,一道历史的背影……

多年前,北方古丝绸之路上,驼铃声声,商队连绵,大漠漫漫,关山险阻,东起长安,西至欧洲罗马。

仿佛是同声相应,历史的商贸气息飘然而来,更早之时,生命力旺盛的四川商人也像盐一样,撒在南方丝绸之路上。与带有“官方性质”的北方丝绸之路不同,南方丝绸之路更多是一条内涵更丰富、旅程更诡谲、环境更恶劣的生死之路。世世代代延续走在这条路上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更多是我们勤劳坚韧的四川先民。

茶马古道命名者之一、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保亚先生(四川德阳人)说,“南方丝绸之路”这个说法应该是模仿北方丝绸之路提出的,南丝之路和中东、东南亚、印度等的交流除了丝绸,还有香料、玉器和佛教文化等方面;南丝古道早些时候称为“蜀身毒道”——这个名称更具有历史感。

南方丝绸之路以成都为起点,向南分为东、西两路,西路沿牦牛道南下至叶榆(今大理境内),东路从成都平原南行经五尺道至叶榆,两道在叶榆汇为一道,经保山、腾冲,抵达缅甸密支那,或从保山由瑞丽进抵缅甸,跨入外域。

南丝之路始于成都,其具体发端又在哪里呢?这在历史上是有过变迁的,按很多史料和专家的说法,具体起点在南门外的簇桥镇。

欧洲商人来成都购买丝绸

四川民俗学家刘孝昌先生介绍,四川古称蜀,蚕丛最早居住岷山,后来率领部族迁徙到成都平原,教民栽桑养蚕,使四川成为中国最早养蚕的地方。“蜀”字古代写法,就像一只“蚕”。

秦汉以后,成都织锦业天下闻名。织锦作坊云集城南,有锦官管理。后世成都也称锦官城、锦城。

蜀锦远销国内外。成都成为南方丝绸之路的始发口岸——这是这座城市的历史辉煌。

宋朝,是成都作为南丝之路起点的繁荣时期。同古老的茶马贸易一样,北宋初年成都府就设置了转运司锦院,专门负责蜀锦的转运与销售。宋高宗建炎三年(年)为了用蜀锦与少数民族交换战马,都大茶马司又在成都建立茶马司锦院,并且在应天、北禅、鹿苑三寺设置工厂,按买马需要来织造蜀锦,在黎州等地交易战马。南宋孝宗乾道四年(年),茶马司锦院与成都府转运司锦院合并,合并后的锦院的规模更大,提供交易的织锦也更加丰富,进一步促进了西南绢马贸易的繁荣。

清末到民国初年,成都的半边街、机房街、红布街等,处处都是织绸缎织的作坊,从早到晚机声轧轧。嘉庆年间杨燮所作《锦城竹枝词》描写:“水东门里铁桥横,红布街前机子鸣。日午天青风雨响,缫丝听似下滩声。”可见其繁盛发达。

当时,欧洲商人甚至直接到成都购买丝绸。成书于公元80—89年、由一个希腊人撰写的《爱利脱利亚周航记》,记录作者通过“蜀—身毒道”到成都购买丝绸的经过:“过克里斯国(今缅甸白古)抵秦国(即中国)……有大城曰秦尼(即东汉时的成都)……由此城生丝、丝线及丝织成之绸缎经陆道……而至巴利格柴(印度孟买巴罗赫港)。”

到清末民国初年,这条南方丝绸之路仍很繁荣。成都府华阳县令周询记载:清末成都所织绸缎不仅销售国内,还远销“暹罗、安南(即泰国、越南)等地”。

李希霍芬赞“成都人穿着得体”

年,一个大胡子、高鼻梁的洋人,兴致勃勃出现在成都街头,他就是第一次使用“丝绸之路”名称的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男爵。李希霍芬是德国地理学家、地质学家,近代中国地学研究先行者之一,他多次到中国尤其是西南地区考察地质和地理。

李希霍芬盛赞“都江堰灌溉方法之完善,世界各地无与伦比”,第一个把都江堰详细介绍给世界。他给本国友人写信:“成都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之一,也是最秀丽雅致的城市之一……街道宽畅,大多笔直,相互交叉成直角”。街道两旁房屋墙壁处处可见的壁画、雕塑,令他欣喜不已:“这种艺术情趣在周围郊区随处可见,所有的旅游者无不为其精湛的艺术而感到惊异……其中一些不愧是中国的艺术杰作。这种优美,在人民文雅的态度和高尚的举止表现得尤为明显。成都府的居民在这方面远远超过了中国其他各地。”(见[美]罗伯特A·柯白著《四川军阀与国民政府》中引自《李希霍芬男爵书简,—》,四川人民出版社)

李希霍芬在书简里还记录,当时成都人穿着得体,丝绸是普遍使用的衣料;城内许多店铺出售绸缎、皮毛、银饰、宝石等商品。他重点说到成都是丝绸的交易中心:“川丝的买卖成交最大,它是成都府店铺中最特出的货品。”

书中描述道:明清时期,成都每年春天都会在老城区的乾元观、龙兴观和至真观举办蚕市。所谓蚕市,就是交易蚕桑各种相关产品的集市。“蜀中丝织业发达,作为相关产业交易会的蚕市也应运而生,而且和所有的交易会一样,成为一个盛大的节日。一到蚕市,成都以及周边县市的男女老少都会跑到这三观来,一方面是求神拜佛,‘祈求田桑’,另一方面则是将其当成盛大庙会,人人穿红着绿,游人如织。”他说。

川丝交易中心和“缠丝游戏”

南丝之路示意图

南方丝绸之路起点究竟在哪里?成都和“丝绸之路”有什么关系呢?

四川学者郑光路先生介绍说,年,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在他的《中国:我的旅行与研究》书中,第一次使用“丝绸之路”这个名称,用以指中国丝绸西运中亚和欧洲的交通道路,并用以泛称中西交通。

南方丝绸之路,是古代的“蜀—身毒道”。蜀是四川,身毒即印度。这条古道始于先秦、盛于汉唐,沟通了南下出中国境至掸国(缅甸)等东南亚国家、再到身毒(印度)的民间商道。中国商人以成都丝绸、临邛铜器、武阳铁器,换取印度的宝石、犀角、象牙、黄金……以大秦(罗马)商人为主的商队,不惜长途跋涉到印度,购买成都丝绸等中国货物再到中亚、欧洲贩卖。

司马迁《史记》记载:公元前年,出使西域回到长安的张骞对汉武帝说:“臣在大夏(今阿富汗)时,见邛竹杖、蜀布。问曰:‘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身毒(今印度)’。”产于邛崃的邛竹杖、产于成都的蜀布,通过“蜀—身毒道”运销印度,再由大夏(阿富汗)贾人(商人)转贩至大夏。

欧洲商人甚至直接到成都购买丝绸。成书于公元80—89年、由一个希腊人撰写的《爱利脱利亚周航记》,记录作者通过“蜀—身毒道”到成都购买丝绸的经过:“过克里斯国(今缅甸白古)抵秦国(即中国)……有大城曰秦尼(即东汉时的成都)……由此城生丝、丝线及丝织成之绸缎经陆道……而至巴利格柴(印度孟买附近之巴罗赫港)。”

到清末,这条南方丝绸之路仍很繁荣。清末成都府华阳县令周询记载:当时成都所织绸缎不仅销售国内,还远销“暹罗、安南(即泰国、越南)等地”。

有着天府之国美誉的成都平原水旱从人,气候湿润,桑叶可以达到三熟,可养三季蚕,就是遇到旱天,也能养两季蚕。而像南充、嘉定(乐山)等丘陵地区,最多能养两季蚕。由于有着优质的桑叶,成都平原的生丝匀净,断头少,一个茧子抽的丝可以达到-米。也因此产生了一个老成都小女孩很喜欢的民间游戏“缠丝绞绞”。这种游戏是取2-3个茧子用开水泡上,小碗盛了,再将一根竹筷剖开,底部用线缠好,开口处支一根小火柴棍,就成了简易的绞丝工具。手艺好的女孩,能将这两三个蚕茧的丝完完整整地绞完。

每年春夏是簇桥忙碌季节

刘孝昌考证认为,旧时,作为成都的缫丝中心,每到夏季来临前的两三个月,簇桥将迎来最忙碌的季节。因为所有蚕茧必须在这几个月内缫丝完毕,否则等蛹孵化成蛾,将蚕茧咬开,生丝就会变成断头丝。

于是,那个时候,簇桥的各大丝厂、丝店就开始拼命招揽四村八店的村民。媳妇、婆子齐上阵,连扎毛根的小女孩也不放过,能干动活就行。如果生丝能早于别家上市,就能卖个好价钱。因此,前来帮工的女人孩子们,终日把手泡在沸水中,忙着缫丝,把双手泡得又白又肿。有些老簇桥人的双手到了冬天就关节炎发作,就是那时落下的毛病。

鼎锅中煮上沸水,先将一箩蚕茧放入沸水中,滚烫的水可以让蚕丝脱胶,用根竹筷在锅中搅动,蚕丝的头就能随着搅动,渐渐从茧子中脱出。这个过程名为索绪。将十来根蚕丝凑成一股搭在鼎锅上的竹架上,摇动竹架的摇手,一边绞一边理蚕茧,防止抽丝过程中打结,是为理绪。如果碰到断头丝,或者其中一只蚕茧抽完,还要找根新丝添上,是为添绪。女工们这样手工劳作整整一天,不过能得到一两个小钱,买两个锅盔就没有了。一把丝能织4-5匹缎,价值两雪花银。

由于簇桥丝业的发达,民国初年,缫丝工一度形成了自己的帮会。不同的帮会也泾渭分明。比如,绞丝工有自己的帮会,名为太阳会,因为晾丝需要晴天,太阳会供奉皇帝,关公。每年农历5月13日,是太阳会的会期,穷人可以借庙办会。穷兄弟伙们凑在一起,商量今年工钱如何,但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吃顿饭,虽然请不起戏班子,但能在簇桥的木鱼庙或者关帝庙中看一场灯影戏或木偶剧,也其乐无穷。又如长机帮,也就是小老板和熟练工组成个“三皇会”,供奉伏羲、神农、燧人三位大神。入三皇会的人必是手工业者,至少有1到2张机子。每年的9月16日是三皇会的会期,办会也气派得多,或在南府街的川主庙,或在簇桥的瘟主庙。交几吊铜钱就可吃上九斗碗,还能欣赏乡班子早、中、晚三场大戏。

关于成都是南丝之路的起始口岸,还有一种说法:位于新都区三河场也是南丝之路的重要起点。新都地方志资料介绍,年,一名法国记者在现今三河场处拍摄到当时成都北大门出川要道上的排放。三河场是古蜀道通达成都的最后驿站,也是成都千年以来通向中原和中央政治文化、经济中心的第一起点。有历史文献和考古实证,南丝绸之路的起点,就位于自古素有合川秀美、市井繁荣的“北城金锁”之称的三河场。

封面新闻记者李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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